临渊羡鱼

【喻黄】斩鬼人(上)

说在前面
1.临时脑洞,挖坑未必填
2.“双头人”这个意象来自于周德东先生的鬼故事,非原创,非原创,非原创。【重要的事说三遍,应该不算抄袭吧…
3.结尾才有鱼


人死之后,灵魂会去往哪里呢?
这是古今中外困扰无数科学家哲学家有神论者无神论者的问题。
但是黄少天从来不会考虑这个。他考虑的是什么呢?
人死之后,他的外卖怎么办?这是黄少天此刻聚精会神思考的问题。他模拟一个场景,某人定了份外卖,送外卖的小哥打电话给他的时候,他突然死掉了,那么这个时候,外卖应该怎么办呢?送回饭店吗?由外卖小哥吃掉吗?黄少天点起一根烟,但是没有塞到嘴里,任由它在指尖燃烧。
黄少天不抽烟。
他把烟头摁灭,冷风吹得他脸有点僵。一个人的时候,他脸上通常是没什么表情的。他的眼前是摩天高楼万家灯火。此时此刻黄少天站在一家小型剧院的天台,他腰间别着一把长剑,剑未出鞘,从那朴素的剑鞘来看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把好剑。
黄少天用力揉揉脸,决定不再想,从天台的栏杆上翻身跳下。
因为这次他的行动对象可不会点外卖。

红顶剧院,顾名思义,这个剧院的顶部是红色的。
这不是一家大剧院,甚至开的地方阴暗破败,很难想象这样一家剧院是如何开下去不倒闭的。
但是任何一家剧院,有客人就意味着不会倒闭,红顶剧院最不缺的就是客人。甚至前来观看的都必须是有几个小钱的,出手阔绰的客人。
为什么?这家剧院,既没有漂亮的迎宾小姐,也没有舒适宽敞的观看环境,里面的座位狭小潮湿又阴森,但是从来不缺客人。
原因只有一个,就是这家剧院的节目足够吸引人。再具体一点,这个节目的表演者足够吸引人。
表演者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大美女,更不是什么千载难逢的奇珍异兽,总是不是赏心悦目的什么东西。
而是一个怪物。
一个有两个头的“人”。

灯光“啪”得暗掉,整个大厅一下伸手不见五指,观众们窃窃私语,按捺不住的兴奋。
大幕突然打开,观众们激动地尖叫!惨白明亮的灯光下赫然站着一个人。或者说,观众甚至不知道那是不是人类,因为他们从没有见过两个头的人!
双头人穿着一身飘逸黑色的长袍,却带着复古的,似乎是民国时期的帽子,看着不伦不类非常奇怪。它的脖子很长,不像舞蹈演员那样长得优美,而像是被人大力拉扯过一样。两个脑袋的面容极其相似,不得不说这个怪物长得还是非常英俊的,宛如古希腊雕刻家手中的作品一般,面容精致五官深邃,唯一的缺点是没有生气,仿佛真的是雕像,死气沉沉阴森可怖。更让人觉得诡异的是它们的脸上涂了厚厚一层粉底,有点像面粉。

表演正式开始。
观众们屏住呼吸,台上人眼珠子在转,两颗脑袋的四只眼睛转动速度方向完全一样,眼珠疯狂地转动,好像下一秒他们的眼球就会脱离眼眶。与此同时,两张嘴张开,发出“啊——”的喊叫,面部肌肉抖动,居然把脸上的粉底抖下来一层。观众们大声喝彩,掌声雷动。双头人突然噤声,观众也立刻闭嘴,双头人缓缓解开自己的长袍,此时观众席上已经有人捂住眼睛,这当然不是什么色情节目,其实表演本身枯燥而无趣,只不过这个表演者实在是足够夺人眼球,它只需要做出一些动作说明它是个活物,两个头确实长在一个身体上,不是粗制滥造的道具,它们甚至不需要说话。
果然衣服解开,帽子拿下来,观众们看得更加细致,两个脑袋完美地结合在同一具身体上,没有刀口,没有伤疤,观众们又尖叫起来。
表演获得巨大成功,观众们带着餍足的表情离开,下次将会带来更加庞大的客流量。双头人走进员工休息室,室内有一面巨大的镜子,双头人吐出一口气,居然把一个头拿了下来。
这个表演果真是个骗局么?
但是,桌上的人头居然开始说话了:“我渴。”那个恢复正常的人给他递上矿泉水,喂给他喝。这个头只是一颗头颅,没有食道也没有胃,“喝”下去的水全部流到桌子上。人头也毫不在意,继续说:“我饿了。”那人忙不迭地撕开一包薯片,一片片喂到它嘴里,人头咔吧咔吧嚼得津津有味唾沫横飞,最后也只是嚼烂然后和水一样流到桌子上。
那人满脸堆笑的,刚要说几句奉承话,忽然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,脸色就变了。
那人带着帽子,帽檐很深看不清容貌,只能看出来是个相当年轻的人,他腰间别着一把长剑。
人头也转过来,脸上却没什么变化,他把整个头埋到薯片袋子里,整个屋子只有咔吧咔吧嚼薯片的声音。
“你是工作人员?门上写着闲人免进你眼瞎啊?快出去。”那人呵斥道。
年轻人也不答话,直接朝人头走过去,那人急了,走过去拦住他:“你到底是谁?想干嘛?”
“和你没关系,给我安静。”年轻人伸手捏了一下那人的脖子,他就晕过去了。
偌大的房间内,只有一人一人头在对峙。那颗人头还在吃,好像饿死鬼一样,年轻人也很有耐心的样子,饶有兴致地看着。
突然,那颗人头猛得跳起来——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——张开血盆大口直咬年轻人的脖颈,他好像早有准备,拿起桌上的文件夹朝人头狠狠拍过去,力道之大让人头直接飞了出去,撞碎了镜子。那人头发出凄厉的惨叫,一般来说正常的头颅遇到这样的力度早就该头破血流了,这颗头却毫发无伤。它一蹦三尺高,在年轻人周围高速运动,企图咬穿他的脖子。年轻人一直在用剑鞘格挡,倒也毫不狼狈,防得滴水不漏。
人头气喘吁吁,它的声音凄惨而尖锐,好像老式录音机坏掉时发出的:“你们还是找到我了?”
年轻人挠了挠头:“你不要误会,你这样的小鬼是不值得我专门追踪的。你太张扬,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,破破烂烂的红顶剧院每天居然有这么多客流量,真的是闻所未闻。我只是顺便做一下好人,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斩妖除魔除暴安良——”
“可是我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,你们未必一定要除掉我。”那人头突然用一种委屈的声调说道,只可惜它的表情还是僵硬如岩石,一点说服力都没有,还有点瘆人。
“是啊,你是没做过什么坏事,但是你的存在是不合理的,虽然有个哲学家说过存在即合理,但是现在这句话已经不具有普适性了。我是专业斩鬼人,就有义务除掉你。我还有证书和奖状的呢,五年斩鬼三年模拟种子选手,第六届红酒红花狼杯最佳斩鬼人,年度最具价值斩鬼人……”那人像报菜名一样说出一溜不知是真是假的奖项,他不说话还有点威慑力,一说起话来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奔向黄河一去不回头。
人头没有打断他,恻阴阴地看着,突然尖叫起来朝年轻人扑过去。结果被那年轻人一刀穿过脑袋,钉在柱子上。人头尖叫翻滚着,伤口处淌出黑色的粉末,像一张纸在空气中燃烧成灰烬,最后随风灰飞烟灭。
“你说你要咬人就咬,鬼叫个什么劲,你要是不叫我说不定还能吃你一招。你脑壳挺硬的,之前我下那么黑手都没伤到你,还只有冰雨能把你戳个窟窿。哦冰雨是这把剑,我给他起的名字,好听吧?诶你先别死,坚持住,人死要死个明白,鬼也是。不管你以后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,记住我的名字,我是杀你的人,我叫黄少天。”
那个人头已经没有力气尖叫了,它只觉得很吵,它从没这么渴望过死亡,至少死亡是安静的。而面前这个人毫无自觉:“最后有一点你说错了,我是我,不是我们,我不属于任何一个组织。好了我说完了,你安息吧,阿弥陀佛。”
黄少天双手合十,装模作样地念了几句佛经。起身准备离开。
起身看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那个人,他叹气,扶那人起来,刚扶到椅子上,就瞥见门口一个人影。
黄少天暗地吸一口凉气,这人来的毫无动静,他早在门口部下结界,普通人不可能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来到这里。
他是谁?黄少天暗暗握紧冰雨,表面装得云淡风轻:“啊哦,这位朋友,你来得似乎有些不是时候哦。”与此同时,他以最快的速度闪到门口那人的面前,刀锋抵住那人的脖子:“你是什么人?”
那人被利器抵着脖子依旧面不改色,他举起手做投降状,微微避开刀锋:“至少为了杀个小鬼就把人打晕,把房间弄的一团糟的人。”
黄少天毫不在意,大大咧咧收起冰雨:“斩妖除魔嘛,这种小细节就不要care啦。看起来这位是同行啊?”
“嗯,我们接到线报,说这里有只小鬼,没想到有人会比我们的速度还快。”
“你们?”黄少天咬文嚼字的能力很强:“你不会是那个啥啥啥组织的人吧?”
“是Glory。”那人好心提醒。
“对对对就是这个,你是那里的人?”
“自我介绍一下,我叫喻文州。看你这副派头,难道阁下就是黄少天?”

评论(1)

热度(21)